菩薩的任務
只空想獲得財富而不事努力的人將會是一無所成。只有付出了足夠的努力,我們才能期望獲得目標。情同此理,欲證得佛果的菩薩必須圓滿諸波羅蜜,奉獻自己的生命與肢體以修捨離(caga)和善行(cariya)來培育美德。他們以修行作為證悟佛果的管道。
在商場企業裡,能夠賺取多少有視其資本與努力之多寡。當資本巨大與精進力強時,盈利也多。當資本與棈進力少時,盈利也少。情同此理,通過修習「導致菩提」(bodhiparipacaka)的波羅蜜、捨離與善行而證得的覺悟是與其他的覺悟有所不同的。其差別是與其所注入於修習波羅蜜、捨離與善行的差異程度相等的。
其差別的分析如下:
三藐三菩薩(未來佛)在還未被授記時已經累積了許多的功德,以及在心中發願成佛。
有如在《譬喻》(Apadana)中的「佛譬喻」(Buddhapadana)裡的一段經文提到:
“Aham pi pubbabuddhesu, buddhattam abhipattayim
Manasa yeva hutvana, dhammaraja asankhiya.”
「從無量劫以來,未來佛已當著無數尊佛面前,在內心裡發願成佛。」
如此,在難以估計的長時間裡,他不斷地在內心發願成佛,以及累積特殊的功德,而(有如須彌陀隱士)具備了八條件[1]時,菩薩將在一尊佛面前被授記。
在此須注意的一點是,發願修菩薩道者所發的「至上願」[2](abhinihara)是由兩句短語組成的。在他還未具備八條件時,他在許多佛面前所發的願主要是在內心裡,而且是不具足的,因此,那時他還不能夠成為菩薩。
然而當他有如須彌陀一般具備了八條件時,他就會開口說出自己的願:
“Imina me adhikarena katena punisuttame
Sabbabbutam papunitva taremi janatam hahum.[3]”
「願我為這尊一切知的佛陀[4]所作出的增上行(不惜奉獻自己的生命)之果,能使我得證佛果,以及得渡無量的眾生。」
如此他的願即刻具足,也令到他自己被授記成為不退轉菩薩。
至上願是由於省察佛陀的不可思議之素質,以及對一切眾生的大悲心而生起的大善心[5]。這大善心有特殊的能力,可以激使他圓滿波羅蜜、奉獻自己的生命與肢體來修捨離及善行以培育種種美德。
當該大善心在菩薩的心中生起的那一刻,他已經踏上了朝向一切知智之道。由於他已肯定會證得佛果,從這一刻起他獲得了菩薩的稱號。由於上述的至上願是大善心,他建立了菩薩願,以及修習波羅蜜、捨離及善行之無可匹比能力。
也由於上述的大善心,他得以省察應該修習什麼波羅蜜,以及它們的次序。他是以無需導師之助的「波羅蜜思擇智」(parami-pavicaya-bana)省察諸波羅蜜。此智是證得一切知智的前提,接下來則是真實地實踐與逐一地圓滿諸波羅蜜。
有如《行藏註疏》[6]裡的「因緣論」(Nidana-katha)所述,菩薩在被授記之後,即通過四成就[即:一、一切資糧成就(sabbasambhara bhavana);二、無間斷成就(nirantara bhavana);三、無時懈怠成就(cirakala bhavana);四、恭敬成就(sakkacca bhavana)。]不斷和獨特地修習證得阿羅漢道智與一切知智的先決條件之波羅蜜、捨離及善行[7]。
在這四成就之中,(一)「一切資糧成就」是全面與完整地培育一切的波羅蜜。(二)「無間斷成就」是在四、八或十六阿僧祗與十萬大劫圓滿諸波羅蜜的期間裡,毫不間斷地實行,甚至沒有一世是沒有修習諸波羅蜜的。(三)「無時懈怠成就」是在漫長的期限裡(最短為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毫不懈怠地實行,甚至少修一個大劫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四)「恭敬成就」是認真與透徹地培育波羅蜜。
菩薩的道德素質
當看到無助的眾生在艱苦的生命旅程裡沒有歸依處,必須面對種種無可忍受的痛苦,譬如生、老、病、死、仇殺、殘廢、謀生的困難及投生到惡道時的痛苦,已被授記的菩薩深深地被此情景所感動而激起大悲心。由於這大悲心,他能忍受盲目與無知的人對他所犯下的惡毒與殘暴之罪行(譬如斬手、切腳、割耳等)所帶給他的痛苦。而且他對他們的大悲心是永恆不變的。
他如此地散佈悲心予他們:「我該如何對待這些折辱我的人?我是一個真正抱著幫他們脫離生死輪迴之苦而致力於修習波羅蜜的人。愚痴的力量是多麼的可怕!愛染是多麼的強勁!他們是多麼的可悲!由於受到愛染與愚痴的控制,他們對我這致力於幫他們解脫的人犯下了極大的罪惡。由於他們犯下了這些殘暴的惡行,嚴重的後果正在等待著他們。」
如此地對他們散佈著悲心,他嘗試尋找解救他們的方法,而省思:「由於受到愛染與愚痴的控制,他們錯誤地把無常之事物視為恆常、苦的視為樂和無我的視為我。我該以什麼方法解救他們,使他們得以解脫由因緣和合(有為)而生起之苦。」
當菩薩如此省思時,他正確地觀察到忍辱(khanti)是唯一可以幫眾生解除生命束縛的方法。對於向他犯下殘暴的行為(如斬斷肢體等)的眾生,他甚至不會懷有最微細的瞋恨心。他想:「由於在過去世所造下的惡業,現在我是應受到這些苦的。我是導致這些惡行的禍首。」如此他視別人的惡行為己惡。
接下來他想:「只有具備了忍辱,我才有能力解救他們。若我以牙還牙,我將跟他們一樣是個犯錯的人。我將跟他們沒有差別。那我又怎麼能夠把他們從生死輪迴之苦中解救出來呢?我是不能夠的。因此,依靠作為一切力量的根基之忍辱,和把他們的惡行視為己惡,我將忍受這一切。再者,以慈悲為引導,我將圓滿諸波羅蜜。唯有如此實行我才能證得佛果。唯有證得佛果之後我才有能力救渡他們,使他們得以解脫由因緣和合而生起之苦。」如此他得以看透正確的情況。
如此觀察之後,菩薩以獨特的方式圓滿諸波羅蜜,即十種普通波羅蜜、十種中等波羅蜜與十種究竟波羅蜜,一共三十種波羅蜜。它們是菩提的資糧(bodhisambhara)。波羅蜜的修習法是以上述的四成就方式實行。
圓滿波羅蜜時不長住於天界
當波羅蜜還未完全圓滿時(還正在修習波羅蜜、捨離及善行),由於大善業的果報,菩薩可能時常投生至長壽的天界。但是他選擇「決意死」(adhimutti-marana)來縮短自己在天界的壽命,因為在天界是很難修習波羅蜜的。因此,他時常投生於人間以繼續圓滿諸波羅蜜。
波羅蜜與海洋的比較
無論海洋有多大,它還是有個極限的。它的下方界限是海床,上方界限是海面,而四週的界限是鐵圍山(cakkavala)。另一方面,菩薩所修習與累積而成的佈施波羅蜜之洋是無限的。關於這佈施波羅蜜的界限,我們是不能以「外物施」或「外財施」的數量,或所佈施的血與肉之數量,或所奉獻的眼睛與頭的數量來衡量的。同樣地,我們也無法形容持戒等其他波羅蜜的界限。因此,當把海洋跟波羅蜜之洋作比較時,我們應當知道前者無論多大都是有極限的,反之後者是無限的。
菩薩不會感到極端的痛苦
在夏季的中午時刻,某人可能潛入湖裡沖涼。當他如此做時,他不會感到來自天空的熾熱。同樣地,菩薩將自己沉潛於大悲心之中,當他為眾生尋求福利時,他把自己沉浸在波羅蜜之洋裡。由於他把自己沉潛於大悲心之中,即使邪惡殘暴之徒斬斷他的手足等等,他也不會視這極端的苦楚為痛苦。
圓滿波羅蜜需要極漫長的時間
菩薩在被授記之後,需要以最少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的時間來修習諸波羅蜜,直到波羅蜜完全圓滿的最後一生(例如維山達拉王子那一世)。根據《相應部》(Samyutta Nikaya),一個大劫的時間相等於一個眾生在生死輪迴中,把每世的骨頭堆積成一座高山的時間。因此,在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這漫長的時間裡,菩薩出生的次數遠比海洋裡的水滴還多。在這無數世裡,沒有一個眾生不曾親眼看到他修習的波羅蜜,或是沒有從中得益的。
《本生經》(Jataka)裡的五百五十個故事及《行藏》裡的故事只是菩薩在這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極漫長的時間裡的一小部份例子而已。它有如從大海洋裡取來一碗海水,以便作為樣本。佛陀是在因緣具足與情況適合時才說出這些故事的。已說和未說的故事就有如碗裡的水與大海洋的水的比例。
在《勝者莊嚴》(Jinalavkara)裡有以下對菩薩修習的佈施波羅蜜的稱頌:
“So sagare jaladhikam rudiram adasi
Bhumim parajiya samamsam adasi danam
Meruppamanam adhikab ca samolisisam
Khe tarakadhikataram nayanam adasi.”
「充滿信心與熱誠地,為了無限的智慧,菩薩所佈施的己身之血已遠比大洋之水來得多。充滿信心與熱誠地,為了無限的智慧,他所佈施的己身之肉也超過二十四萬由旬(yojana)廣的大地。充滿信心與熱誠地,為了無限的智慧,他所佈施的戴著寶石皇冠之自己的頭堆積起來也比須彌山為高。充滿信心與熱誠地,為了無限的智慧,他所佈施的自己的眼已多過宇宙中星辰的數目。」
辟支菩薩(未來辟支佛)必須修習波羅蜜長達兩阿僧祗與十萬大劫。如果他們修習波羅蜜的時期少過兩個阿僧祗與十萬大劫,他們是不可能成為辟支佛的。就如三藐三菩薩的情形一般,期限未到時波羅蜜是不能圓滿的,所以不能證得辟支菩提。
弟子菩薩(聲聞菩薩)有三種,即:一、未來上首弟子(aggasavaka),每一尊佛都有兩位上首弟子,就如舍利弗尊者與目犍連尊者一般;二、未來大弟子(mahasavaka),就如釋迦牟尼佛時的八十大弟子一般;三、未來普通弟子(pakatisavaka),除了上述以外的阿羅漢。因此一共有三種未來弟子。
在這三者之中,未來上首弟子必須修習波羅蜜長達一阿僧祗與十萬大劫;未來大弟子則須修習十萬大劫;關於未來普通弟子的期限,經典裡並沒有提到。無論如何,註解《大本經》[8]的「宿住論」之註疏與疏鈔提到大弟子可以看到自己的過去世長達十萬大劫,而普通弟子的能力則少過此數。由於他們在每一生皆有修習波羅蜜,從這一點推測,未來普通弟子修習波羅蜜的期限是不會超過十萬大劫的。因此,他們的期限是不定的,它可能是一百或一千大劫等。根據一些論師的看法,它可能只是一或兩世而已,就有如青蛙的故事[9]中所述一般。
佛陀
如前所述,三類菩薩(未來佛)在各自的期限裡圓滿了諸波羅蜜之後,即會無師自通地證得徹知四聖諦的四道智(maggabana),以及能知一切事的一切知智(Sabbabbutabana)。他們同時也獲得了無限(ananta)與無量(aparimeyya)的佛之特質。這些特質是真的太多了,若一尊佛只是頌揚另一尊佛的素質而不談及其他事,當一個大劫結束後,這些素質還沒能說完。已證得這種菩提,在三界中沒有相等的眾生之聖人被稱為一切知佛或正等正覺者(三藐三菩陀,Sammasambuddha)。
當在兩阿僧祗與十萬大劫的期限裡圓滿了諸波羅蜜之後,辟支菩薩即能無師自通地證得徹知四聖諦的四道智。但是他卻不能證得一切知智和十力智等。這類聖人被稱為辟支佛。
三類未來弟子在各自的期限圓滿了諸波羅蜜之後,即會依靠一位導師(即佛陀)之助而證得徹知四聖諦的四道智。證得弟子菩提的聖人被稱為弟子,他們是上首弟子、大弟子或普通弟子。
佛陀的任務
在這三類覺者之中(即一切知佛、辟支佛與弟子),一切知佛被稱為濟渡者(tarayitu);他是至上者,在自渡後再渡他人脫離娑婆苦海(即生死輪迴)。辟支佛在佛陀與其佛法住世時是不會出現的,他們只出現在兩尊佛住世之間無佛的時期。佛陀無師自通地覺悟四聖諦及有能力教導他人覺悟它。辟支佛也是無師自通地覺悟了四聖諦,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能力教導與使他人覺悟。在親自覺悟了道、果與涅槃之後,他無法解說這些證悟的體驗,因為他沒有掌握對於這些出世間法的恰當文字。因此,辟支佛對四聖諦的智慧(dhammabhisamaya,法現觀)被論師們譬喻為啞巴的夢或文盲農夫無法以文字來形容的生活體驗。因此辟支佛已自渡,然而卻不能渡他。
辟支佛可以為那些出家為比丘的人剃度,他們也可以教人「等正行儀學」(abhisamacarika),說道:「你應該如此平靜地向前走、向後退、看、說等」。但是卻不能教人如何分別名色(nama-rupa)以及觀照它們的三相(三法印:即無常、苦和無我)等等,以使他人覺悟道與果。
弟子被稱為受渡者(tarita),因為他們是受到佛陀之助與解救而得越渡娑婆苦海的。當烏婆帝沙(Upatissa,後來被稱為Sariputta,舍利弗)聽到阿說示尊者(Assaji)說:“Ye dhamma hetuppabhava tesam hetum tathagato.”──「由因而生之諸法,世尊已說出它們之因。」,他即證得了須陀洹道果。
從這一點,有人可能會以為弟子可以同時是受渡者(tarita)與濟渡者(tarayitu)。但是弟子的教法是源自佛陀,而不是自己的。他不能不借助佛陀的教法去弘法。因此弟子被稱為受渡者,而不是濟渡者,因為他們是不可能無師自通地覺悟四聖諦,而是只有在佛陀之助力下才能證得道與果。
因此,辟支佛是自渡者,弟子是受渡者。自從他們證得阿羅漢道與果後,他們時常進入果定(phalasamapatti)和滅盡定(nirodhasamapatti),以體驗寂靜之樂,而不是時常致力於為眾生帶來利益。
在另一方面,佛陀是不會只停留在為自己帶來快樂而已。事實上,在他圓滿波羅蜜的時候,他已下定決心:「在我明瞭四聖諦後,我將使他人同樣地明瞭它。」等等。因此,他日以繼夜地執行佛陀的五項任務。
由於必須執行這五項任務,佛只在用餐過後休息一陣子。晚上時,只用後夜的三分之一時間來休息。其他的時間他都用來執行任務。
只有佛陀才有「獨特與至上的精進力」(payatta),這也就是佛陀的多種成就之一;所以只有佛陀才能執行這些任務。執行這些任務並不是在辟支佛與弟子的能力範圍之內。
省思佛陀的稀有出世
深入地省思菩薩與佛陀的四方面,即:菩薩、菩薩的任務、佛陀、佛陀的任務,能夠讓我們醒悟到佛陀的出世是一個非常稀有的現象。
詳盡的解釋:有許多人在看到或聽到佛陀的威神力與成就之後。(譬如擊敗傲慢自大的外道、顯現雙神變等),都發願成佛。當佛陀在三十三天(Tavatimsa)教完論藏(Abhidhamma)之後回來人間時,他顯出「自天下降神變」(devorohana),令到人、天神與梵天都能互相見到對方。這自天下降神變的範圍上至有頂天[10](Bhavagga),下至阿鼻地獄[11](Avici),四面八方則遠至無邊世界。那天看到佛陀之非凡風采的人群,沒有一個是不因此而發願成佛的。這點在《法句經註》的自天下降的故事及《勝者莊嚴疏鈔》裡解釋三種神變時有提到。
雖然那些看到或聽到佛陀的成就之後發願成佛的人數很多,但是其中信心、智慧、願力與精進力弱的人,在得悉有關波羅蜜的各方面,圓滿諸波羅蜜的深度及漫長的時間,生生世世不可間斷,以及必須認真、透徹及不惜犧牲性命地實行時,都退縮不前了。只有堅忍不拔地圓滿波羅蜜才能證得三藐三菩提。因此佛果被稱為「難得」[12](dullabha)之事。佛陀的出世是真正非常稀有的現象。
因此在《增支部‧一集‧一人品》(Avguttara Nikaya, Eka-nipata, Ekapuggala Vagga)的第二部經裡提到:
“Ekapuggalassa bhikkhave patubhavo dullabho lokasmim: katamassa ekapuggalassa? Tathagatassa arahato sammasambuddhassa imassa kho bhikkhave ekapuggalassa patubhavo dullabho lokasmim.”
「諸比丘,在這世上有一個人的出現是非常稀有難得的。那是誰呢?那即是世尊、阿羅漢、正等正覺者。他的出現真是非常稀有難得的。」
在這部經的註釋中也有解釋為何佛陀的出世是非常稀有的。單只說到十波羅蜜中的佈施波羅蜜,我們是不可能只修了一次,或兩次,或十次,或二十次,或五十次,或一百次,或一千次,或十萬次,或一千萬次,或十億次,或一千億次,或十萬億次就可成佛的。同樣地,我們是不可能只修了一天,或兩天,或十天,或二十天,或五十天,或一百天,或一千天,或十萬天,或十億天,或一個月,或兩個月,或十萬億個月,或一年,或兩年,或十萬億,或一個大劫,或兩個大劫,或十萬億個大劫,或一阿僧祗大劫,或兩阿僧祗大劫,或三阿僧祗大劫就可成佛。(其他的波羅蜜,即持戒、出離、智慧、精進、忍辱、真實、決意、慈與捨也是同樣的情形。)事實上最短的期限是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只有在這麼久的時間裡,非常恭敬、熱誠、認真、透徹與毫無間斷地圓滿諸波羅蜜之後才能成佛。這就是為什麼佛陀的出世是非常稀有的原因。
這部經的疏鈔也強調只有至少修習諸波羅蜜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之後才能成佛。除此之外,是沒有其他方法的。這是為何佛陀的出世是非常稀有的。
沒有譬喻可以形容波羅蜜
菩薩在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裡的出生次數(如從須彌陀隱士至維山達拉王子),多過大海洋裡水滴的數目。在生生世世毫不間斷地圓滿的波羅蜜已多至無可計數。實際上這些波羅蜜是無可譬喻的。在《勝者莊嚴》裡有一首頌偈:
“Mahasammudde jolabinduto’pi
tad antare jati anappaka va
nirantatam puritaparaminam
katham pamanam upama kuhim va.”
「在須彌陀與維山達拉王子之間,
他出生的次數,
多過大海洋裡水滴的數目。
有誰能衡量,
毫無間斷地圓滿的波羅蜜?
能形容它的譬喻到底在那裡?」
除此之外,《道路糧經》(Patheyya Sutta)的註疏與疏鈔和《勝者莊嚴疏鈔》(註釋有關一百種善業的美德或相,satapubba lakkhana)中提到:「若從須彌陀隱士在燃燈佛面前發願成佛時算起,直到維山達拉王子佈施馬帝王后(Maddi)為止的期間之內,把無邊世界眾生所修的佈施等善業累積起來,再跟菩薩於同時期裡所修的善業來作個比較,前者的善業也不足於後者的百分之一,甚至是千分之一。」
即使欲成為菩薩也是非常艱難的
莫說成為一位正等正覺者,即使想要達到有如須彌陀隱士能夠獲得被授記的境界,也需要具備以下八項條件:
一、 是人
二、 是男人
三、 波羅蜜已經圓滿至足以使他在那一生證得阿羅 漢果。
四、 遇到一尊活著的佛陀
五、 是一位相信業力的隱士(kammavadi,佛教以外 的出家人)或是一位佛教的比丘。
六、 具備四禪八定與五神通。
七、 有不惜犧牲自己生命修波羅蜜的非凡精進力。
八、 善欲足夠強大至令他發願成佛。
只有具備了這八條件的人才能戴上「授記之冠」。因此,莫說成為佛陀,即使想要達到有如須彌陀隱士可以獲得授記的境界也是非常困難的。
若欲被授記成為菩薩已是如此困難,對於在被授記之後還要以至少四阿僧祗與十萬大劫的期限,通過四成就的方式圓滿諸波羅蜜才能成佛的難度是如何才能形容呢?成佛是真正很困難的。
由於佛果是非常難得的,佛陀出世的「時期」也是很難遇到的。關於這一點,《增支部‧八集》(Avguttara Nikaya, Atthaka Nipata)舉例了在娑婆世界的八個「不幸的時期」。它們是:
一、生於地獄(niraya),這是一個不幸的時期,因為生在這裡的眾生時時刻刻都受到極端痛苦的折磨,他們是不可能行善的。
二、生於畜生道(tiracchana),這是一個不幸的時期,因為這些生物時常活在恐懼裡而不能修善,而且他們也不能分辨善惡。
三、生於餓鬼道(peta),這是一個不幸的時期,因為這裡的生命時常感到乾燥、熾熱和受盡極度飢渴的折磨,是不可能修善的。
四、生於無想有情天(asabbasatta-bhumi),這是一個不幸的時期,因為這裡的生命是不可能修善的。由於他們沒有耳根,因此連聽聞佛法也是不可能的。(在《勝者莊嚴疏鈔》裡,無色界也 包括在內。)
五、生於遙遠的部落,這是一個不幸的時期,因為生在這個地方沒有機會接觸到比丘、比丘尼及其他的佛弟子與信徒。這裡的人民都很落後與缺乏知識,因此他們不能修什麼善法。雖然他們有耳根,但是卻沒有機會聽聞佛法。
六、生為一個持有「定邪見」(niyata-micchaditthi)之人;這是不幸的,因為即使持有「定邪見」的人生於佛陀出現的國度,法音之吼不斷響遍全國,他也不能聽聞與修習佛法。
七、生為五根不具足之人;這是不幸的,由於過去世的惡業,他的「結生心」(patisandhicitta)缺少了三善因,即無貪、無瞋與無痴(ahetuka-patisandhika,無因結生)。因此他的眼、耳等五根不具足。即使他生於「中國」[13],也沒持有「定邪見」,但是由於五根不具足,他不能得見聖者,也不能聽聞與修習他們所教的佛法。
八、生於沒有佛陀出世的時期;這是不幸的,因為在這段時期,即使人們生於「中國」、五根具足與持有正見(即業報智),也沒有機會修習戒定慧三學。
不同於上述的八個「不幸時期」(akkahana),第九個時期是很幸運的,它被稱為「佛出世之第九時期」(Budd’uppada-navamakhana),因為這是有佛出世的時期。生於這時期、五根具足又持有正見的人,將有機會培育與修習佛陀所教之法。「佛出世之第九時期」包括佛陀在生的時期以及佛法住世的時期。
讓這「佛出世之第九時期」成為有成果的
現今的佛教徒有幸生為人、五根具足、持有正見及生在正法住世的時期,他們已遇到稀有的「佛出世之第九時期」。雖然已遇著如此殊勝的因緣,若他們懈怠而不修習戒定慧,他們已經錯失了黃金機會。生於八個不幸時期的機會是很高與頻密的,反之生於正法住世的時期的機會是非常渺茫的。只有在很漫長的無數大劫之後,才有一尊佛出現。因此「佛出世之第九時期」是非常稀有難得的。
現今的佛教徒已經獲得了兩項祝福。第一即是生於非常難得的正法住世時期,第二即是生為一個持有正見之人。因此,對於這「佛出世之第九時期」,他們應該認真與正確地省察:「我們如何才能了知佛法?我們不可錯失了這個正法住世的黃金時期。若錯失了它,我們將很淒慘地在四惡道裡長期受苦。」
謹記這一點,得遇稀有的「佛出世之第九時期」的人們,希望你們能夠培育與修習佛陀所教的戒定慧三學,直到證得阿羅漢果。
[1] 八條件,請參閱下節。
[2] 至上願(abhinihara)是一個發願成佛的行為。作者解釋它為心傾向於證得佛果。
[3] 《佛史》(Buddhavamsa)、須彌陀論(Sumedhakatha)、第五十七頁。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