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我要簡單地解釋七覺支。七覺支是:(一)念覺支、(二)擇法覺支、(三)精進覺支、(四)喜覺支、(五)輕安覺支、(六)定覺支、(七)捨覺支。除了念覺支之外,其餘六覺支可以分成兩組:擇法、精進、喜這三覺支是一組;輕安、定、捨這三覺支是另一組。念覺支處於中間來平衡這兩組。有兩種七覺支,即世間七覺支與出世間七覺支。世間七覺支以身、受、心、法作為目標;出世間七覺支則以涅槃作為目標。
現在我要舉安般念為例子來解釋世間的七覺支。在你修行安般念的時候,七覺支都存在你心中。其中擇法覺支所揀擇分析的法就是你的呼吸,你應當單純地覺知呼吸就夠了。如果過度地揀擇分析,那麼你的擇法覺支會太強,禪修的進展就會受到影響。例如我們教導說:當你的定力好的時候,無論呼吸長或短,你都要專注於全息。聽了如此的教導之後,如果你去分析呼吸多長才叫做「長」,多短才叫做「短」,那時你的擇法覺支就太過強了。如此也會使精進覺支與喜覺支過強,因為在分析的時候你付出更多的精進,並且會由於分析而感到歡喜。當擇法、精進、喜這三覺支太強的時候,你的定力會減退。這時候念覺支是很重要的。你應當注重、提昇與增強輕安、定、捨這三覺支。如何提昇它們呢?你應當以正念與正知單純地只專注於呼吸就夠了。如此持續地專注,你的定力就會提昇。定力提昇時,輕安覺支與捨覺支也會提昇。於是輕安、定、捨這三覺支能與擇法、精進、喜這三覺支達到平衡,那時你的定力就能持續增強。
現在多數禪修者在修行止禪,部份禪修者在修行觀禪。修行止禪的時候,定覺支稍微偏強是可以的,因為這時定覺支很重要。但是若定覺支太強而不能與其他覺支保持平衡則是不好的。修行觀禪的時候,擇法覺支稍微偏強是可以的,因為這時擇法覺支很重要。你必須分析、觀照色法、名法、因法、果法、無常、苦、無我等。但是若擇法覺支太強而不能與其他覺支保持平衡則是不好的。
因此,無論是修行止禪或觀禪,正念都是非常重要的。在正念的幫助下,其他覺支才能平衡開展。
註釋繼續解釋說:「以熱誠、正知、正念」這些話的目的是要指出影響禪修者修行進展的因素。
心處在懶惰的狀態時,懈怠的障礙就會生起。
心處在不正知的狀態時,在選擇正確方法與避免錯誤方法的判斷上會出差錯。例如在修行安般念的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正知,不能清楚地了知呼吸,那麼就不是依循正確的方法在修行安般念了。
心處在沒有正念、粗心大意的狀態時,無法採取正確的方法及避免錯誤的方法。例如在修行安般念的時候,如果對專注於呼吸沒有很大的興趣,你可能會忘了專注呼吸,因為你會分心去注意其他的目標,如過去的往事、未來的計劃、身體的感覺、外在的聲音等等。那時你的正念很弱,為了清楚知道呼吸而作出的努力也很弱,對呼吸的了知也很弱,於是你的心無法採取正確的方法及避免錯誤的方法。因此在修行的時候,強而有力的熱誠、正知與正念是很重要的。
當禪修者不熱誠、不正知、不正念時,他的修行就無法成功。因此,請大家要做有熱誠、有正知、有正念的禪修者。
指出了修行身念處必須具備的三項因素之後,佛陀接著開示說:「去除對世間的貪欲及憂惱」,指出必須捨棄的兩項因素。如果不能捨棄這兩種煩惱,你就無法獲得高度的定力。
因此在觀身為身的時候,你必須培育熱誠、正知與正念這三項,而去除貪欲及憂惱這兩項。
「去除」(vineyya)是指用善法來淘汰惡法的訓練;或者指經由訓練而逐步地排除惡法;或者指藉著禪那來鎮伏愛欲。
關於「對世間」這一句話,在這裡,從崩壞之物的意義上來看,身就是世間。
由於在受、心、法方面也都要去除貪欲及憂惱,所以《分別論》(Vibhavga)中談到:「五取蘊就是世間。」
貪欲代表感官欲望;憂惱代表瞋恨。由於感官欲望與瞋恨是修行的主要障礙,因此「去除貪欲及憂惱」意味著去除所有的障礙。
所以,根據佛陀的這段教導,在禪修之時你必須去除所有的障礙。障礙有六種,也稱為六蓋,即:(一)欲欲蓋[5]、(二)瞋恨蓋、(三)昏沉睡眠蓋(四)掉舉追悔蓋、(五)懷疑蓋、(六)無明蓋。
由於它們阻礙投生天界或善趣之路及阻礙證得禪那與涅槃之路,所以稱它們為蓋。根據佛陀所教導的《阿毗達摩藏》,如果一個人臨終的時候生起不善的臨死速行心(maranasanna javana),那麼死亡後他就會墮入四惡道當中的一道,所以這些蓋會阻礙投生天界或善趣之路。在禪修的時候,如果你的心中生起任何一蓋,例如生起貪欲,想要吃美味的食物,你的定力就會衰退,因而無法證得禪那或證悟涅槃,所以它們會阻礙證得禪那與涅槃之路。
這些蓋是心所,它們會阻止未生起的善法生起以及使已經生起的善法不能持久。前五蓋是證得禪那的主要障礙,第六蓋(無明蓋)則是智慧生起的主要障礙。
這六種蓋當中包含了八種心所(cetasika)[6],其中有兩對心所各算為一蓋。《阿毗達摩藏》的註疏解釋說:昏沉與睡眠合為一蓋,掉舉與追悔合為一蓋,因為它們各有類似的作用、緣與對治之法。昏沉與睡眠兩者都有使名法軟弱無力的作用,它們都是緣於懶惰與昏昏欲睡而生起,對治它們之法都是激起精進。掉舉與追悔都有導致不寧靜的作用,它們都是緣於困擾的念頭而生起,對治它們之法都是培育定力。
接著我要舉例來說明這六種蓋:
(一)欲欲蓋:欲欲(對欲樂的欲求)屬於貪組。在禪修時,如果你經常希望得到欲樂,你的定力就會衰退。在佛陀時代有一位比丘,名叫優波難陀(Upananda)。他是佛陀的親戚,而且善於說法,但是他對四種資具[7]有很強的欲求,因此他用盡各種不如法的方式來取得四種資具。《法句經》的註釋裡講到他的故事如下:
有一次,在雨季即將來臨的時候,他來到鄉間,停留在某個寺院說法。眾沙彌與新受戒比丘很喜歡他說法的方式,就對他說:「在這裡過雨季安居吧,尊者。」優波難陀問說:「在這裡過雨季安居的比丘可以分享到什麼物品?」他們回答說:「一件袈裟。」優波難陀就把自己的拖鞋留在那寺院,然後走到下一個寺院。到了那裡,他又問同一個問題:「在這裡安居的比丘可以分享到什麼物品?」他們回答說:「兩件袈裟。」於是他將自己的枴杖留在那裡。然後他走到第三個寺院,再問同樣的問題:「在此安居的比丘可以分享到什麼?」他們回答說:「三件袈裟。」他就把自己的水壺留在那裡。
然後他來到第四個寺院,又問同樣的問題:「這裡可以分享到什麼?」他們回答說:「四件袈裟。」優波難陀說:「很好,我就留在這裡過雨季安居。」他在那個寺院住下來,並且為住在那裡的比丘及居士說法。由於他說得很好,因此他們供養他很多衣物與袈裟。安居結束之後,他傳達訊息給之前他去過的那些寺院說:「我把我的用品留在那裡了,因此我也應該擁有在那裡安居所能分享到的所有物品。請將那些物品送來給我。」他收到所有的物品之後,將它們裝在一輛車裡,繼續遊行。
在某個寺院裡,有兩位新比丘得到兩件袈裟及一條毯子。他們無法達成雙方都滿意的分配法,為了解決這件事而在路旁爭議起來,彼此說:「兩件袈裟歸你所有,毯子則歸我所有。」當他們看到優波難陀來到時,就說:「尊者,請您作個公平的分配法,給予我們適當的安排吧!」優波難陀說:「你們服從我的決定嗎?」那兩位比丘說:「是的,我們服從您的決定。」「很好。」優波難陀就將兩件袈裟分給那兩位比丘,然後對他們說:「這條毯子只應該給我這位說法者用。」說完,就把那條昂貴的毯子披在肩膀上走了。
那兩位比丘感到很厭惡與失望,就來見佛陀,並且報告事情的經過。佛陀說:「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拿走你們的東西而讓你們厭惡與失望,他在過去生中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接著佛陀講述說:
在很久以前,有兩隻水獺名叫阿努底拉加里及甘比拉加里。牠們抓到一大條紅鱒魚,因而爭吵起來,彼此說:「魚頭應該歸我所有,你可以取得魚尾。」在牠們無法達成雙方都滿意的分配法時,看見一隻胡狼,就請求胡狼為牠們作決定說:「胡狼叔叔,請依照您認為正確的方式來分配這條魚並且作個判決吧!」胡狼說:「我被國王指派為法官,每次必須坐在法庭裡判案好幾個小時。我出來這裡走走只是為了伸展肢體而已。現在我沒有時間辦這樣的事情。」「不要這麼說,胡狼叔叔,作個分配與判決吧!」「你們都服從我的決定嗎?」「是的,胡狼叔叔,我們都服從您的決定。」「很好。」胡狼就切下魚頭,放在一邊,然後切下魚尾,放在另一邊。如此做了之後,牠告訴牠們:「朋友們,你們之中沿著岸上跑的(即阿努底拉加里)應該取得魚尾;沿著深水跑的(即甘比拉加里)應該取得魚頭;至於這中間魚身的部份則應該歸我所有,因為我是法官。」為了讓牠們將這件事看得更清楚,牠說出下列的偈子:
阿努底拉加里應取魚尾,
甘比拉加里應取得魚頭,
至於這中間魚身的部份,
它應當歸屬於法官所有。
說完這首偈子之後,胡狼就拿起中間的魚身部份走了。至於那兩隻水獺,心中充滿厭惡與失望,站在那裡看著胡狼離去。
佛陀講完過去生的這個故事之後,說:「就是如此,在很久以前優波難陀就曾經使你們充滿厭惡與失望了。」
因此,優波難陀在過去生中就已經很貪婪了。由於這個壞習慣,他無法安心修行。即使聽聞佛陀說過許多的法,他也無法證得任何禪那或證悟涅槃。
所以在你修行的時候,知足是很重要的。佛陀開示說:“santutthi paramam dhanam”──「知足是最上等的財富。」如果你不知足,抱怨說:「今天的食物不好,我不喜歡吃。」而心中期望符合自己胃口的其他食物,那就會有障礙,你的定力會衰退,你將成為第二個優波難陀。所以在禪修當中不要有任何抱怨。譬如你穿著一雙皮鞋,那麼無論走到天涯海角,你的腳都被皮鞋保護著,就像全世界都被皮鞋所覆蓋一樣。同樣的道理,如果你能知足的話,那麼無論接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你都會覺得滿意,不會有所抱怨,如此你的禪修就能步步提昇。
與欲欲同樣屬於貪組的另一項障礙是驕慢。驕慢也是證得禪那與證悟涅槃的大障礙。在佛陀時代有五百個很聰明的婆羅門,他們能夠精通三部吠陀(veda)[8]。由於無法在吠陀中找到任何實質,所以他們來到佛教中出家為比丘,並且研究三藏。由於他們的智慧很高,所以很容易地就能背誦三藏,於是他們心裡想:「佛陀的法對我們而言是很簡單的,他所教的我們全部能夠背誦,一點也不困難。」因此他們很驕傲,對佛陀沒有恭敬心。
有一天,佛陀觀察到雖然這五百位比丘有足夠的波羅蜜,能夠在那一生證悟阿羅漢果,但是如果不能去除驕慢的話,他們就無法證果。為什麼呢?因為驕慢的心是剛硬的,無法證得深度的定力與觀智。是故佛陀要去除他們的驕慢。
佛陀如何去除他們的驕慢呢?佛陀為他們開示《根本方便經》(Mulapariyaya Sutta)。在那部經中,佛陀詳細地解釋四種人。第一種人是凡夫,他們將四界的每一界看成「這是我」,「這是我的」或「這是我的自我」。舉例而言,有些禪修者抱怨說:「禪師,我的背部僵硬。」那時候他們就是將硬看成「這是我的。」不是嗎?硬是地界的特相。就像這樣,凡夫心存渴愛(tanha)而將地界看成「這是我的」。有些人會想:「我是一個很強硬的人。」他們就是心存驕慢(mana)而將地界看成是「我」。有些人會認為硬是屬於「自我」的一部份,他們就是心存邪見而將地界看成「這是我的自我。」如此,凡夫以渴愛、驕慢與邪見的心態來看待四界。
接著佛陀教導初果須陀洹(sotapanna入流)、二果斯陀含(sakadagami一來)及三果阿那含(anagami不還)這三類有學聖者(sekha)的見解。他們也同樣看到四界。儘管他們還沒有完全去除對四界及其他名色法的執著,但是他們不會將這些法認定為「這是我的」,「這是我」或「這是我的自我」。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能夠有系統地修行止禪與觀禪,照見與分析色聚,觀照究竟名色法及它們的因,而且觀照它們為無常、苦、無我,所以他們對名色法的執著很輕微,沒有「這是我的色法」、「這是我的名法」這一切邪見。然而他們只有在修禪的時候才會見到名色法為無常、苦與無我;不修禪的時候他們還是見到男人、女人、父親、母親等概念法。所以他們只能部份地滅除煩惱而已。
接著佛陀開示阿羅漢的正見。無論是否在禪修當中,阿羅漢一直都見到名色法為無常、苦、無我。他們只有在對概念法修行或注意概念法的時候,才會見到概念法。例如當他們修行地遍、水遍、火遍等的時候,才會見到地遍等這些概念法。當他們去注意人等概念法的時候,才會知道:「這是阿難尊者、這是舍利弗尊者等等」。
然後佛陀解釋正等正覺佛陀的正見。佛陀也是一直見到名色法無常、苦、無我的本質,但是阿羅漢的正見與佛陀的正見不同。阿羅漢只能見到部份名色法的無常、苦、無我本質,只有佛陀才能完全地見到它們的這三項本質。舉例而言,在我們的身體裡面有數不盡的色聚,這些色聚極端快速地在生滅,即使是阿羅漢也不可能分析所有的色聚,只能分析到部份的色聚而已。觀照外在世界不可計數的色聚時也是同樣的情況。然而,佛陀能夠完全地分析一萬億個世間系裡所有的色聚,毫無遺漏。
接著佛陀詳細地解釋三十一界裡每一界的情況。當佛陀如此說法的時候,那五百位比丘無法理解佛陀所說的法。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只具有理論性的智慧而已,沒有實修的智慧,所以無法聽懂。那時候,他們的驕慢漸漸減弱下去。驕慢減弱之後,佛陀教導他們禪修的法門。他們能夠精勤修行,證得禪那。以禪那作為基礎,他們觀照究竟名色法及其因,然後觀照名色及其因為無常、苦、無我。當他們證悟阿羅漢果的觀智將要成熟時,在毗舍離的遮波羅塔(capalacetiya),佛陀教導他們另一部簡短的經──《上智經》(Abhibba Sutta)。說完那部經時,那些比丘都證悟了阿羅漢果。在此舉出那部經中的部份經文如下:「諸比丘,唯有以親證的智慧了知之後我才說法;我不曾在尚未以親證的智慧了知之前說法。我只說有個別因緣的法;我不曾說無因緣的法。」所以大家應當恭敬佛陀所說的法,因為佛陀只有在以親證的智慧了知之後才說出這些法。佛陀如此敦促那五百個比丘要相信法。從這裡我們可以了解,在尚未去除驕慢之前,他們無法證悟涅槃;唯有在去除驕慢之後,他們才能以恭敬心精進地修行,並且能證悟涅槃。因此大家也應當去除驕慢,以恭敬心精進地修行
(二)瞋恨蓋:禪修的時候,如果不能降伏內心的瞋恨或惡意,你就無法培育定力。對佛陀有很強瞋心的阿拉瓦加夜叉(Alavaka yakkha)就是很好的例子。
有一天傍晚,當阿拉瓦加參加在雪山舉行的夜叉聚會時,佛陀來到阿拉威(Alavi),坐在阿拉瓦加夜叉的宮殿裡。當阿拉瓦加接到他的守門者及兩個夜叉朋友的通知,知道佛陀正坐在他的宮殿裡時,他非常生氣。他回到宮殿,並且用九種武器攻擊佛陀,但是全部都無效。然後他率領由四個師組成的可怕軍團,摻雜著手持武器的各種鬼怪,花了半個夜晚的時間去驚嚇佛陀。如此做無法驚嚇佛陀之後,他心裡想:「我要投擲無敵的白神衣這項武器。」據說,如果阿拉瓦加夜叉暴怒而將他的白神衣投擲到天空的話,就會有十二年的旱災發生。如果白神衣被投擲到地上,所有的樹木、植物與其他物品都會乾枯,並且會有十二年的時間大地空無植物。如果白神衣被投入海洋,所有的海水會像熱鍋裡的水滴那般地乾掉。如果白神衣被投在像須彌山那樣的高山,那高山就會倒塌、裂成碎片。
於是阿拉瓦加繞著佛陀飛昇,越飛越高,然後將他的白神衣投向佛陀。白神衣在天空中發出雷震一般的可怕響聲,四處放射煙霧與火焰,向著佛陀飛來。但是當它飛到接近佛陀的時候,卻變成了一塊擦腳布,掉落在佛陀的腳上。
看到這一幕時,阿拉瓦加夜叉變得軟弱無力,他感到自己完全失去了驕傲,就像犄角已經折斷的牛或毒牙已被拔除的眼鏡蛇一樣。他心裡想:「為什麼白神衣會無效呢?」然後他猜想:「一定是因為沙門喬達摩安住於慈心的緣故。現在我要用令人厭煩的言語來使他喪失慈心。」所以他說:「沙門,出去!」佛陀和藹地回答說:「好的,朋友阿拉瓦加。」並且照著他的命令而走到宮殿外面去。那時阿拉瓦加心裡想:「原來沙門喬達摩這樣聽話,我只下了一次命令他就出去了。我卻無緣無故地跟他鬥了整個晚上。」如此想了之後,阿拉瓦加的心開始軟化。為了再試驗佛陀,他再次對佛陀說:「進來,沙門!」佛陀再次和藹地回答說:「好的,朋友阿拉瓦加。」而走進了宮殿。
如此,阿拉瓦加要佛陀走出與走進宮殿,反覆下命令三次,佛陀都照著做了。於是阿拉瓦加心裡想:「我要讓他整夜疲累,然後抓住他的雙腳,將他丟到恆河對岸去。」所以他第四次命令佛陀說:「出去,沙門!」佛陀知道阿拉瓦加內心的計劃,因此回答說:「我知道你心裡的邪惡計劃,所以我不出去了。你要怎麼做就儘管做吧。」
那時夜叉心裡想:「現在我要問沙門喬達摩一些問題。如果他不能給我滿意的答案,我就要使他瘋狂,挖出他的心臟,抓住他的雙腳而將他丟到恆河對岸去。」因此他對佛陀說:「沙門,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要使你瘋狂,或挖出你的心臟,或抓住你的雙腳而將你丟過恆河。」佛陀說:「朋友,在這個包括諸天、諸魔、諸梵天的世間,在包括諸沙門與婆羅門、諸天與人的眾生中,我見不到有任何人能使我瘋狂,或挖出我的心臟,或抓住我的雙腳而將我丟過恆河。不過,你儘管問吧。」於是阿拉瓦加夜叉以偈問佛陀說:
世間人最好的財富是什麼?
善修行什麼能夠帶來快樂?
各種味中最甜蜜的是什麼?
如何生活可稱最好的生活?
佛陀回答說:
信是世間人最好的財富。
善修行正道能帶來快樂。
諸味中最甜蜜的是真理。
以智而活可稱最佳生活。
阿拉瓦加再問說:
如何渡洪流?如何渡海洋?
如何越災殃?如何得淨化?
佛陀回答說:
以信渡洪流。警惕渡海洋。
精進越災殃。以智得淨化。
聽完佛陀的回答之後,阿拉瓦加證悟了須陀洹果。
如此,即使阿拉瓦加具足了只聽聞佛法就能證悟聖果的充分波羅蜜,然而只要他的瞋恨還未消除,他就還不能證果。這就是為什麼佛陀要善巧地使他的心軟化的緣故。在去除對佛陀的瞋心並且以恭敬心聽聞佛法之後,他證得了初果須陀洹。
(三)昏沉睡眠蓋:當你在禪坐當中感到昏昏欲睡時,你能保持專注嗎?不能。這是很大的障礙。你必須藉著注視光明、按摩眼、耳、肢體等方法來去除昏沉與睡眠。
(四)掉舉追悔蓋:這也是很強的障礙。修行安般念的時候,如果掉舉與追悔很厲害的話,你應當用數息的方法來對治。除了呼吸以外,不要去注意其他的目標。你應當停止胡思亂想、停止言談、停止在內心與自己爭吵。
(五)懷疑蓋:禪修的時候,你必須對佛陀、佛法及已經證悟聖果的比丘僧團有夠強的信心。如果你的信心夠強,那麼懷疑就會消失無蹤。修行安般念的時候,你必須深信修行安般念能夠使你證得禪那,不要有任何懷疑。如果你心裡想:「我恐怕不能證得禪那吧!」這樣的懷疑將是培育定力的大障礙。
事實上,每個人都有夠強的波羅蜜能夠證得禪那,因為每個人都曾經投生於梵天界無數次,尤其是在劫末,世界即將被火災、水災或風災毀滅的時候。那時欲界的眾生都培育定力,證得禪那,然後投生到梵天界去。生到梵天界之後,他們還是繼續修行禪定。因此大家應當對禪修法門及對自己有充分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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