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鵝本生
古時候，當梵授王在波羅奈治理國家的時候，大士轉生為快天鵝，與九萬隻天鵝一起住在吉多峰。
一天，牠率領眾天鵝飛到瞻部洲平原一個湖泊吃野生稻穀。吃完後，牠們排成優美的隊形緩緩飛回吉多峰。飛過波羅奈城時，牠們的龐大隊形猶如一張金席，蓋住整個城市上空。
波羅奈王指著為首的天鵝，對大臣們說道：
「這隻天鵝一定跟我一樣是個大王。」
他喜歡這隻天鵝，讓人取來花環、香粉和油膏，然後，他仰望著大士，讓人彈奏各種樂器。
大士看到他對自己如此崇敬，便問眾天鵝：
「國王如此崇敬我，他想要什麼？」
「大王啊！他想要跟你交朋友。」
「那麼，讓我去跟國王交個朋友吧！」說 罷，牠跟國王結為朋友，然後飛回吉多峰。
一天，國王去花園，進入阿耨德多池沐浴。 大士飛到那裡，用一隻翅膀沾水，給國王沐浴， 用另一隻翅膀沾檀香粉，給國王撲粉。然後，眾人目送牠帶著眾天鵝飛回吉多峰。
從此，國王渴念大士，經常獨自望著大士飛來的方向猜測：
「今天，我的朋友要來了。」
那時，有兩隻小天鵝決心要與太陽賽跑。牠 倆報告大士說：
「我們要與太陽賽跑。」
「孩子，太陽的速度非常快，你們不能跟它賽跑。你們會累死的，會毀了自己。千萬別去！」
牠倆一而再、再而三地懇求，菩薩每次都加以勸阻。這兩隻小天鵝不自量力，固執己見，決定瞞著大士去跟太陽賽跑。太陽還未升起，牠倆 就到瑜乾馱羅山頂上待著。
大士發現牠倆不在，便問道︰
「牠倆哪兒去了？」
聽說牠倆的去處後，大士心想：「牠倆不能跟太陽賽跑。牠倆會累死的。我要去救牠倆的命。」
於是，大士也到瑜乾馱羅山頂上待著。當太陽露出圓臉，這兩隻小天鵝騰空飛起，與太陽一起飛行。大士也與牠們一起飛行。
其中年幼的那隻小天鵝飛到上午就已筋疲力竭，翅膀關節像著了火。牠向大士示意道：
「大哥，我不行了！」
大士說道：「別害怕，我來救你！」說罷，用翅膀圍著牠，安慰牠，把牠帶回吉多峰，放在天鵝群裡。然後，大士又飛到太陽旁邊，與另一隻小天鵝一起飛行。這隻小天鵝跟太陽賽跑，賽到將近中午，也筋疲力竭，翅膀關節像著了火。牠向大士示意道：
「大哥，我不行了！」
大士同樣安慰牠，用翅膀圍著牠，把牠帶回吉多峰。
此刻，太陽到達天空中央。菩薩心想：「今天，我要試試太陽的力量。」牠向前一躍，到達瑜乾馱羅山頂，又往上一躍，到達太陽旁邊。牠一會兒飛在前，一會兒飛在後，與太陽賽跑。
賽著賽著，牠想：「跟太陽賽跑毫無意義。這是一種愚蠢的念頭，我何必這麼幹呢？我還是到波羅奈去，向我的朋友國王宣講義理和法度。」這時，太陽還未越過天空中央。
大士返轉身從世界的一頭飛到另一頭，然後放慢速度，從瞻部洲的一頭飛到另一頭，到達波羅奈。
整個十二由旬方圓的城市彷彿被天鵝遮蓋，沒有一點空隙。隨後，大士漸漸放慢速度，天空才露出空隙。大士從空中徐徐降下。停在窗前。國王高興地喊道：
「我的朋友來了。」
他吩咐為天鵝端來一把金椅，說道：
「朋友，進來，坐在這裡！」接著念了第一首偈頌:
天鵝請你坐金椅，我真高興見到你，
你在這裡是主人，需要什麼別客氣。
大士坐在金椅上。國王用提煉過千百次的油膏塗抹牠的翅膀，用金盤端給牠吃甜炒米和蜜糖水，與牠親切交談：
「朋友啊！你今天獨自前來，是從哪兒來的？」
牠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國王聽後，說道：
「朋友，把你跟太陽比賽的速度表演給我看看。」
「大王啊！那種速度無法表演。」
「那麼，你略微表演一下，給我看個大概樣子吧。」
「好吧，大王！我就略微表演一下，給你看個大概樣子。
請你將一些能把箭射得快似閃電的弓箭手召來！」
國王召來弓箭手。大士從中挑選了四名，帶著他們離開國王寢宮，來到王宮廣場。牠吩咐在廣場中間豎立一根石柱，並在自己脖子上繫一只鈴鐺，然後坐在石柱頂端。牠讓四個弓箭手面朝四個方向，背靠石柱站著，說道：
「大王啊！讓這四個弓箭手朝四個方向同時 射出四支箭，我可以在這些箭尚未落地的時候抓住它們，放到四個弓箭手腳下。你聽到鈴鐺響，就知道我去抓箭了，但是，你看不見我的動作。」
說罷，四個弓箭手同時射出四支箭，牠抓住四支箭，放到四個弓箭手腳下，而在人們看來，牠始終坐在石柱頂上。牠對國王說道：
「大王啊！你看見我的速度了吧！大王啊！這還不是我的最快速度，也不是我的中等速度，而是我的最慢速度。大王啊！我的速度就是這樣快！」
國王問道：「朋友！有沒有比你的速度更快的呢？」
「有的，朋友。一切生物的生命元素衰竭、破裂和毀滅的速度比我的最快速度還要快一百倍、一千倍、十萬倍。」牠向國王闡明物質世界在一剎那、一剎那間破裂衰亡的道理。
國王聽了大士的講解，懼怕死亡，失去知覺，昏倒在地。
眾人驚恐萬狀，往國王臉上灑水，讓他恢復知覺。大士對國王說道：
「大王啊，別害怕！你要記住死亡，遵行正道，樂善好施，不要疏忽大意。」
國王懇求牠道：「尊者，沒有你這樣聰明的老師，我活不下去。別回吉多峰，留在這為我說法，做我的導師吧！」說罷，念了兩首偈頌：
耳聞令人生愛念，目睹令人止焦渴，
耳聞目睹皆愉快，你願讓我目睹否？
耳聞你言我高興，目睹你面更喜歡，
我願永遠見到你，請你留在我身邊。
菩薩說道：
縱然常住在這裡，備受尊敬有福享，
難防哪天你喝醉：「給我燉熟天鵝王！」
國王說道：「那我就再也不喝酒。」他念了這首偈頌，作出保證：
豈能愛酒食，勝過於愛你？
你若住這裡，我就不喝酒。
菩薩接著念了六首偈頌：
豺噑和鳥啼，一聽就明白，
唯獨人的話，善變難理解。
世人常稱說：「這是我朋友」；
過後會反目，朋友變敵仇。
心中有此人，天涯若比鄰；
心中無此人，咫尺似隔天。
對你懷善意，隔海也如此，
對你懷惡意，隔海也如此。
惡人在身邊，猶如在天邊；
善人在天邊，猶如在身邊。
居住時間久，友情會減弱，
趁你未厭棄，讓我回家去。
國王對牠說道：
雙手合十求恩惠，未能獲得你同意，
最後只能懇求你：今後有空來這裡。
菩薩接著說道：
只要生命不夭折，只要你我還活著，
日日夜夜雖流逝，我們還能再見面。
菩薩這樣教誨國王後，飛回吉多峰去了。
故事取自
佛本生故事精選(P.327-332)
郭良鋆、黃寶生/編譯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