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起於第四世紀的大乘佛教之瑜伽行派建構了如下的心識論:
除了傳統的六種心識之外,即五個感官知覺作用(眼、耳、鼻、舌、身等前五識)與非感官認知作用(第六意識,manovij~naana),又有染污意(kli.s.ta-manas,第七識)與阿賴耶識(aalayavij~naana,第八識)等兩種更微細的心識。
瑜伽行派的根本論書《瑜伽師地論》將非感官認知作用(意)細分為「心、意、識」三種。
「心」是阿賴耶識。
「意」是恆行意及六識身無間滅意。
「識」是現前了別認識對象。[1]
無著菩薩造《顯揚聖教論》(《瑜伽師地論》的綱要書)則明顯地提出:「識有八種,謂阿賴耶識、眼、耳、鼻、舌、身識、意及意識。」[2]http://ge.tnua.edu.tw/~huimin/paper/alaya01/alaya01.htm
心:《阿毗達摩概要》的第一章專只解說心:四究竟法的第一種。先研究心是因為佛教分析究竟法的中心點是在於親身體驗,而心又是體驗的主要因素,是對目標(所緣)的識知。
巴利文
citta是源自動詞詞根citi(認知;識知)。
諸論師以三方面詮釋citta(心):造作者、工具、活動。
作為造作者,心是識知目標者(arammanam cinteti ti cittam)。
作為工具,與心相應的心所通過心而得以識知目標(etena cintenti ti cittam)。
作為活動,心純粹只是識知的過程(cintanamattam cittam)。
「純粹活動」這項定義是三者之中最貼切的詮釋,即心純粹只是認知或識知目標的過程。除了識知的活動之外,它並沒有一個屬於造作者或工具的實際個體。提出「造作者」與「工具」的定義是為了對治某些人所執取的「我見」:認為有個識知目標的造作者或工具的「恆常不變的我」之邪見。佛教學者指出,這些定義顯示了並沒有一個「自我」在實行識知的活動,而只有心在識知。此心即是識知活動而無他,而且此活動必定是生滅的無常法。
對於闡釋任何究竟法,諸巴利論師建議採用四種鑑別法以區別之。這四種鑑別法即是每個究竟法各自的:一、相(
lakkhana),它的特相;二、作用(rasa,亦作味),它所執行的任務(kicca)或所獲得的成就(sampatti);三、現起(paccu-patthana),它呈現於(禪修者的)體驗的方式;四、近因(padatthana),它直接依靠的近緣。
對於心,其特相是識知目標(vijanana)。其作用是作為諸心所的前導者(pubbangama),因為它領導諸心所,也時常由它們陪伴。其現起是呈現於禪修者的體驗裡為一個相續不斷的過程(sandhana)。其近因是名色(namarupa,精神與物質),因為心不能毫不依靠心所與色法地單獨生起。
諸心有多種呈現方式,但都有同一個相:識知目標(所緣)。儘管如此,《阿毗達摩論》把它們分別為許多種類,即八十九心,或更詳細則成一百廿一心。(見表
1-1)我們一般所認為的意識,實際上是一連串剎那生滅的心,極迅速地相續生滅,以致我們不能察覺它們是個別不同的心。《阿毗達摩論》不單只把諸心分門別類,更重要的是呈現它們為一個緊密相互交織的整體。
為了辦到這點,它採用了一些互相重疊的分類法。此章中所介紹的第一種分類法是依照心之地(
bhumi)。心一共有四地。首三個是世間地:欲地、色地、無色地;第四地是出世間地。用以形容首三地的巴利文avacara(界)的意義是:時常活動於或到訪某境地之法。所到訪的境地是依界而名的生存地(生命界;諸有情居住之地),即:欲地、色地、無色地。然而,儘管心之三界與相符的生存地有密切的關係,但它們並非一而不二。心之界(地)是用於把不同的心分類;生存地是諸有情投生及在當地過活的生命界。
然而,心之界與生存地之間是有一定的關係:各別的心之界包含了與其相符的生存地常有之心,即時常生起於其生存地之心。各界之心並不是只可以出現於與其相符的生存地,而是也能在其他生存地裡生起,例如:色界心與無色界心也能夠在欲地裡生起;而欲界心也能夠在色地與無色地裡生起。但還是可見到它們之間的固定關係,即一界之心是特別常出現於跟它擁有同一名稱之地。再者,任何界的造業之心(善心或不善心)都傾向於令造業者投生到與其相符的生存地;如果成功導致投生,它們必定會令造業者只投生到該地,而不會是其他地。由此,心之界與生存地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密切的。
心可依界而分為四大類:欲界心、色界心、無色界心、出世間心。心亦可依據其他原則而分類。其中一個在《阿毗達摩論》裡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原則是「本性」(jati)。
關於本性,心可分為四類:善、不善、果報、唯作。不善心(
akusalacitta)是與不善因──痴;或貪與痴;或瞋與痴──相應的心。這類心稱為不善是因為它們在精神上不健全,在道德上應受指責,以及會帶來痛苦的果報。善心(kusala-citta)則是與善因──無貪、無瞋;或無貪、無瞋、無痴(慧)──相應的心。這類心在精神上是健全的,在道德上是無可指責的,以及會帶來愉悅的果報。
善心與不善心兩者是「業」(
kamma)。緣於業成熟而生起的心是果報心。這類心組成有別於前兩種的第三種心;它包括善業與不善業的果報(vipaka)。應明白在此所指的業與果報兩者皆是純粹屬於精神方面的。業是與善心或不善心相應的「思」;其果報是其他體驗成熟之業的心。
根據「本性」的原則分類,第四種心稱為「唯作」(
kiriya或kriya)。這類心非業亦非果報。它雖涉及(心識)活動,但此活動並沒有造業,因此也就不能產生果報。
果報心與唯作心兩者皆非善非不善。反之,它們被歸列為「無記」或「不定」(
abyakata),意即此心不由善與不善兩面而定。
眼識(cakkhuvibbana):在不善果報和善果報兩組無因心裡,它們兩者的首五種心是依靠眼、耳、鼻、舌、身五淨色(pasada)而生起的五識。這十種心總稱為「雙五識」(dvi-pabcavibbana)。
眼識依靠眼淨色(
cakkha-pasada)而生起。其作用只是直接與立刻地看及識知顏色。五識的其他四識也依靠各別的淨色而生起;它們的作用也只是純粹識知各自的目標,即:聽聲音、嗅氣味、嚐味道、感受觸覺。對於不善果報心,其目標是不可喜的(anittha)。然而,由於首四種目標(色、聲、香、味)對首四種淨色的撞擊力弱,所以俱行的受是捨受。反之,對於不善果報身識,其目標對身根的撞擊力強,所以俱行的受是苦受(dukkha)。
領受心
(sampaticchanacitta):當目標撞擊五根門之一,例如:顏色撞擊眼根時,首先生起的是令心轉向該目標的轉向心。隨後生起的是看該顏色的眼識;這「看」的動作只維持一個心識剎那。緊接而起的是「領受」眼識剛看過的目標之心。這即是領受心;它是由產生該眼識的同一個業所產生。
推度心
(santiranacitta):這是另一個無因果報心;它緊隨領受心之後生起。其作用是推度或檢查剛受到五識與領受心識知的目標。領受心與推度心只在五門心路過程裡生起,而且都是屬於過去業的果報。
五門轉向心(pabcadvaravajjanacitta):當外在目標撞擊五根門之一,在相符的五識(如:眼識)生起之前,另一心必須先生起,該心即是五門轉向心;其作用是轉向(avajjana)呈現於五根門(dvara)之一的目標。此心並沒有看、聽、嗅、嚐、觸該目標;它純粹只是轉向該目標,以使五識之一能夠隨後生起。
意門轉向心(manodvaravajjanacitta):這種心能夠生起於五門心路過程或意門心路過程。在這兩種心路過程裡,它實行個別不同的作用。當它在五門心路過程裡生起時,它稱為「確定心」(votthapanacitta);其作用是確定或鑑別五識之一剛識知的目標。在五門心路過程裡,它隨推度心之後生起;在推度心檢查該目標之後,它再鑑別之。
在意門心路過程裡,此心則實行另一種作用,即:轉向呈現於意門的目標。當它扮演這角色時則名為「意門轉向心」。
譯按:以下是譯自《殊勝義註》(英、頁九○)對心的解釋:
「然而心並不會單獨生起。就有如當人們說:『國王來了』,很明顯地他不會在沒有侍者陪同之下單獨前來,而必定在其隨從陪同之下到來;故此當知(善)心與超過五十種(名)法同時生起(譯按:在計算這些法時,每一個心所可以是好幾種法,例如精進心所可以算作是根、力及道分三法──見《法聚論》第一冊、第一章、頁一)。但可說心生起為前導者。由於心在世間法裡是主、是根本,所以心是前導者。然而,在出世間法裡,慧是主、慧是根本,所以慧是前導者。」
遍一切心(sabbacittasadharana):七遍一切心心所是「一切心」(sabbacitta)「皆有」(sadharana)。
這些心所執行識知過程中最基本且重要的作用,
缺少了它們
心就根本不可能識知目標。
一、觸
(phassa):巴利文phassa(觸)源自動詞phussati,意為「去碰」,但不應把觸理解為只是色法在撞擊身根。事實上它是一個心所,通過它心得以「接觸」目標,而啟動了整個心路過程。對於諸巴利註疏所採用的四種鑑別法,觸的特相是「接觸」;作用是撞擊,即導致目標與識撞擊;現起是識、依處與目標集合生起;近因是出現於諸門之境。
二、受
(vedana):受是感受及體驗目標的心所。巴利文vedana並不是指感情(感情是涉及許多不同心所的複雜現象),而是純粹對某種體驗的感受;此感受可以是樂、苦、或捨。受的特相是「被感受」;作用是「體驗」或享用可喜所緣的可喜之處;現起是令相應名法愉悅;近因是輕安。其他心所只是間接地體驗目標(所緣),但受則直接與完全地體驗它。
三、想
(sabba):想的特相是體會目標的品質;作用是對它作個印記,以便再次體會相同的目標時能夠知道「這是一樣的」,或者其作用是認出以前已體會過的目標;現起是通過以前已領會過的表徵分析目標(abhi-nivesa);近因是所出現的目標。它的程序可比喻為木匠通過自己在各種木材上所作的記號,而認出它們的種類。
四、思
(cetana):巴利文cetana與citta(心)是源自同一詞根;它是實現識知過程的目的之心所,由此它稱為「思」。諸註疏對思的解釋是:它組織各相應法以對目標採取行動。其特相是意願的狀況;作用是累積(業);現起是指導互相配合;近因是相應法。它就有如一位大弟子,不單只自己背誦功課,也確保其他弟子都有背誦功課;所以當思開始對目標作業時,它也指揮其他相應法執行各自的任務。思是造業的最主要因素,因為所採取的行動之善惡即決定於思。
五、一境性
(ekaggata):這是心與目標結合為一境。雖然它在禪那裡作為禪支時才變得顯著,諸阿毗達摩論師認為在一切心裡,即使是最基本的心,它也有令心專一的能力,執行把心專注於目標的作用。其相是不散亂;作用是統一相應法;現起是平靜;近因是樂。
六、名法命根
(jivita):命根有兩種,其一是維持相應名法之命的名命根,另一者是維持色法之命的命根色。只有名命根才是心所。其特相是維持相應名法;作用是令它們發生(於生、住、滅);現起是維持它們存在;近因是應受維持的名法。
七、作意
(manasikara):此巴利文的直譯意義是「心的造作」。作意是令心轉向目標的心所;通過它目標得以呈現於心。其特相是「指引」(sarana)相應法朝向目標;作用是把相應法與目標連接起來;現起是面對目標;近因是目標。作意有如船的舵,控制船的方向以朝向目的地;或有如馬車夫,指揮已馴服的馬(相應法)朝向它們的目的地(目標)。應分別作意與尋兩者:前者把相應法轉向目標,後者則把它們投入目標。作意是一切心不可或缺的識知因素;尋則是並非不可缺少的特有心所。
14不善心所
一、痴(moha):痴是無明(avijja)的同義詞。其特相是心盲目或無智(abbana,不能透徹地知見究竟法的真實性);作用是覆蔽或不能徹知目標的真實性;現起是沒有正見或心昏暗;近因是不如理作意(ayoniso manasikara,即作意目標為常、樂、我、淨等)。應知這是一切不善法的根源。
二、三、無慚
(ahirika)與無愧(anottappa):無慚的特相是不厭惡身語惡行(或無恥於惡行);無愧的特相是不害怕惡行。它們各自的作用是無恥地為惡和無懼地為惡;現起是不退避於造惡;各自的近因是不尊重自己和不尊重他人。
四、掉舉
(uddhacca):掉舉(散亂)的特相是不平靜,如被風吹起漣漪的水;作用是令心不穩定,如風吹動旗幡;現起是混亂;近因是對散亂之心起不如理作意。
五、貪
(lobha):貪是第一個不善因,包括一切自私的欲念、渴求、執著與執取。其特相是執著目標;作用是黏著目標,如肉黏著熱鍋;現起是不能捨棄;近因是認為導致束縛之法有樂味。
六、邪見
(ditthi):此見是指錯見。其特相是不明智(錯誤)地分析事物;作用是錯誤地認為(行法是常、樂、我、淨);現起是錯誤的理解或相信;近因是不願見聖者(ariya),等等。
七、慢
(mana):慢的特相是驕傲;作用是自稱自讚;現起是虛榮;近因是與見不相應的貪。它好比發了瘋。
八、瞋
(dosa):瞋是第二個不善因,包括了一切及各程度的反感、惡念、生氣、煩躁、惱怒、怨恨。其特相是兇惡殘暴;作用是怒燒自己的依處,即它所依靠而生起的名色法;現起是毀壞(身心或自己與他人的福祉);近因是(九或十種)瞋怒事(aghatavatthu)。
九、嫉妒(
issa):
其特相是嫉羡他人的成就;作用是不喜他人的成就;現起是厭惡(不能忍受看到)他人的成就;近因是他人的成就。
十、慳(
macchariya):
其特相是隱秘自己已得或當得的利益;作用是不能忍受與他人分享自己的利益;現起是躲避(與他人分享自己所得)和吝嗇;近因是自己的成就。
十一、惡作(追悔,
kukkucca):
惡作是追悔已造之惡(或當行而未行之善)。其特相是事後追悔;作用是追悔已造(的惡),以及沒有實行(的善);現起是憶起時感到後悔;近因是已造的惡及未行的善。
十二、昏沉(
thina):
昏沉是心的軟弱或沉重。其特相是缺乏精進;作用是去除精進;現起是心的消沉;近因是不如理地作意無聊或怠惰。
十三、睡眠(
middha):
睡眠是心所沉滯的狀態。其特相是不適業;作用是閉塞(識門);現起是昏昏欲睡;近因與昏沉的一樣。
昏沉與睡眠必定同時發生,且與精進對立。昏沉有如心的病;睡眠則有如心所的病。這一對是五蓋之一,由尋心所對治。
十四、疑(
vicikiccha):
在此疑是指宗教上的疑;在佛教的角度來看即是不能相信佛、法、僧三學(以及對過去世、對未來世、對過去世與未來世、對緣起有疑心)。其特相是懷疑;作用是起動搖;現起是猶豫不決及有多種立場;近因是不如理作意。
19美心所
遍一切美心心所(sobhanasadharana):諸美心所可再分為四組。第一組是十九個遍一切美心心所,是一定出現於一切美心的心所。隨後的三組美心所則是可變動的附隨心所,並不一定須要出現於一切美心。
一、信
(saddha):第一個美心所是信,其特相是(對當信之事saddheyya vatthu)有信心。作用是澄清,有如清水寶石能夠使到混濁的水變得清澈;或啟發,如出發越渡洪流。現起是不迷濛,即去除心之不淨,或決意而不猶豫。近因是當信之事,或聽聞正法等等(須陀洹的素質)。
二、念
(sati):巴利文sati的詞根意為「憶念」,然而作為心所,它是心於當下能夠清楚覺知(其目標),而不是純粹只是回憶過去。其特相是對目標念念分明而不流失;作用是不迷惑或不忘失;現起是守護或心面對目標的狀態;近因是強而有力的想(thirasabba)或四念處(見第七章、節廿四)。
三、四、慚
(hiri)與愧(ottappa):慚的特相是對惡行感到厭惡,愧的特相是對惡行感到害怕;兩者的作用都是不造惡;現起是退避諸惡;各自的近因是尊重自己與尊重他人。佛陀稱此二法為世間的守護者,因為它們制止世間陷入廣泛的不道德。
五、無貪
(alobha):其特相是心不貪求目標(所緣)或心不執著目標,如水珠不黏住荷葉;作用是不執著;現起是無著;(近因是目標,或依處 + 目標 + 觸,或如理作意。)應明白無貪並不只是指沒有貪念,而是也包括正面的品德,如:佈拖與捨離。
六、無瞋
(adosa):其特相是不粗野或不對抗;作用是去除怨恨或去除怒火;現起是可喜可愛;(近因是目標,或依處 + 目標 + 觸,或如理作意。)無瞋也包括慈愛、溫和、和藹、友善等良好品德。
當無瞋顯現為慈愛或慈梵住(
metta)時,其特相是促進有情的幸福;作用是願他們幸福;現起是去除瞋恨;近因是視有情為可喜可取。應分辨此慈愛和它的近敵,即:自私的愛。
七、中捨性
(tatramajjhattata):直譯此心所的巴利文即是「位於中間」。這是捨心的同義詞,不是捨受,而是心平衡、無著與平等的態度。其特相是平衡心與心所;作用是防止過多或不足或去除偏袒;現起是中捨地旁觀心與心所,如馬車夫中捨地旁視平穩前進之馬;(近因是相應名法,或依處 + 目標 + 觸,或如理作意。)
對有情保持中捨的捨無量心是中捨性心所。它不分別偏袒地對待一切有情,平等地看待他們。不應混淆此捨與其近敵:「由於無明而生起的世俗捨(不懂得分別)」。
接下來的十二個遍一切美心心所是六對,每一對都有一個關於「名身」(
kaya),另一個則關於心(citta)。在此名身是指諸相應心所整體,而基於它們「整組」才稱為「身」。
八、九、身輕安
(kayapassaddhi)與心輕安(citta-passaddhi):這兩種輕安各自的特相是平靜心所與心的不安(daratha);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不安;現起是心所與心的安寧冷靜;近因是心所與心。它們對治導致煩躁的掉舉與惡作。
十、十一、身輕快性
(kaya-lahuta)與心輕快性(citta-lahuta):這兩種輕快性各自的特相是去除心所與心的沉重(garubhava);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沉重;現起是心所與心不沉重;近因是心所與心。它們對治導致沉重的昏沉與睡眠。
十二、十三、身柔軟性
(kaya-muduta)心柔軟性(citta-muduta):這兩種柔軟各自的特相是去除心所與心的僵硬性(thambha);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僵硬性;現起是(心所與心對目標)無對抗;近因是心所與心。它們對治導致僵硬的邪見或我慢。
十四、十五、身適業性
(kaya-kammabbata)與心適業性(citta-kammabbata):這兩種適業性各自的特相是去除心所與心的不適業性(akammabbabhava);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不適業性;現起是心所與心成功取某所緣為目標;近因是心所與心。它們對治導致心所與心不適於作業的其餘諸蓋。
十六、十七、身練達性
(kaya-pagubbata)與心練達性(citta-pagubbata):這兩種練達性各自的特相是心所與心健全;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之疾病;現起是心所與心無殘缺;近因是心所與心。它們對治導致心所與心不健全的無信等等。
十八、十九、身正直性
(kayujjukata)與心正直性(cittujjukata):這兩種正直性各自的特相是心所與心的正直性;作用是破除心所與心的欺騙性;現起是心所與心不狡詐;近因是心所與心。它們對治導致心所與心不正直的虛偽、欺詐等等。
3離心所
一、正語;二、正業;三、正命:這三種名為離。
離:
這三種屬於美心所的離是刻意遠離語言、行動與事業上的惡行。對於世間心,只有當有機會造惡,而刻意克制自己不犯時,離心所才會生起。在沒有機會造惡的情況之下不造惡,那並不是遠離,而是純淨的德行(sila)。
諸論師把離分別為三種:一、自然離;二、持戒離;三、正斷離。
一、自然離(sampattavirati)是由於省思自己的社會地位、年紀、教育程度等等,而在有機會造惡時不造惡。例如在考慮了被捉到時於自己的名譽有損而不偷盜。
二、持戒離(
samadanavirati)是由於持了戒而不造惡。例如持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或服用麻醉品。
三、正斷離(
samucchedavirati)是與出世間道心相應的離,它完全根除了造惡的傾向。
本書中提到的三離心所是正語、正業、正命:
一、正語
(sammavaca):正語是刻意遠離惡語:妄語、惡口、兩舌、綺語(廢話)。
二、正業
(sammakammanta):正業是刻意遠離身惡行:殺生、偷盜、邪淫。
三、正命
(samma-ajiva):正命是刻意遠離邪命,如:買賣毒品、麻醉品、武器、奴隸、以及供屠宰的動物。
此三離各自的特相是不犯語惡行、身惡行、邪命;作用是遠離語惡行、身惡行、邪命;現起是不造語惡行、身惡行、邪命;近因是信、慚、愧、知足等等。它們是心對惡行的厭惡。
2無量
無量:有四種對諸有情的態度稱為無量,因為它們能以一切有情作為對象,所以有無量的潛能。此四無量心是慈(metta)、悲(karuna)、喜(mudita)、捨(upekkha)。它們又名為四梵住(brahmavihara)。
雖然四無量心是對待有情的理想態度,但只有悲與(隨)喜兩者被列入無量心所當中。這是因為慈是無瞋心所的一種呈現方式,而捨則是中捨性心所的一種呈現方式。無瞋並不一定會呈現為慈,而是也能以其他方式呈現。但當慈生起於心中時,它一定是無瞋心所。平等對待眾生的捨無量心與中捨性心所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
一、悲
(karuna):其特相是欲拔除他人的痛苦;作用是不忍見他人之苦;現起是不殘忍;近因是(以如理作意)見受盡苦難的有情沒有依歸。當能去除殘忍時此悲即已成功,若導致悲傷則已失敗。
二、(隨)喜
(mudita):其特相是隨喜他人的成就;作用是不妒嫉他人的成就;現起是去除厭惡(他人的成就);近因是見到他人的成就。當能去除厭惡時此喜即已成功,若導致同歡同樂則已失敗。
1無癡
慧根(pabbindriya):巴利文pabba是慧,或如實知見諸法。在此稱它為根是因為對於如實知見諸法它佔了主要的地位。在《阿毗達摩論》裡,慧(pabba)、智(bana)、無痴(amoha)三者是同義詞。慧的特相是透徹地如實知見究竟法的自性相;作用是如照亮目標的油燈一般;現起是不迷惑;近因是如理作意(譯按──《清淨道論》第十四章、段七:「由於佛陀說有定者能如實知見諸法,慧的近因是定」;《殊勝義註》英、頁一六二:「慧的近因是不迷惑,有如一位很好的森林嚮導。」)
作用之分析:在這一篇裡,八十九心是依作用而分類。《阿毗達摩論》舉出各種不同的心一共執行了十四種作用。這些作用是在心路過程裡執行(第三至十三項),或在心路過程之外,即於離心路過程心裡(第一、第二及第十四項)執行。 一、結生 二、有分 �
(patisandhi):在投生那一刻執行的作用名為結生,因為它把新一生與前世連接起來。執行這作用的結生心(patisandhicitta)在每一世裡都只出現一次,即在投生的那一剎那。
(bhavanga):巴利文bhavanga的意思是「生命」(bhava,有)的「成份」或「因素」(anga),即是生存不可或缺的條件。心的有分作用是:保持在一世當中,從投生至死亡之間的生命流不會中斷。在結生心生滅之後,緊接著生起的是有分心;此有分心與結生心是同一種果報心,但執行不同的作用,即保持生命流不會中斷。每當沒有心路過程發生時,有分心即會於每一剎那中生滅;最為明顯的即是在無夢熟睡的時候,但在清醍的時候,它也在諸心路過程之間出現無數次。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