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望著汪洋大海,他回過神來對海神感歎道:"俗話說得對。聽了許多道理,就以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多。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哪。現在我才親眼看到了他們所說的浩瀚無邊!"

  當你走近優越,當你走近一位道家時,只有那時你才意識到什麼是智慧,什麼是聰明,什麼是成熟,什麼是開闊,什麼是真正地有意識,完全的,完整的。當你走近一個開悟的人,只有那時你才會完全地感覺到什麼是活在當下。以前,你在夢裡行走,在陰影之中,你從未進入陽光,你從未在天空之下。你生活在黑暗的洞穴中,自我的洞穴。


  海神答道:"你能對一隻井底的青蛙談論大海嗎?"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語言不同。井裡的蛙說的是井裡的語言。


  你一定聽說過這個故事:有一次海裡的蛙來了,跳到井裡。它與井裡的蛙熟悉了,井裡的蛙問:"你從哪裡來?"它說:"我從海裡來。"井裡的蛙問:"它比這口井還要大嗎?"當然它的眼裡有懷疑,頭腦中也有疑問:什麼東西會比我住的這口井還要大呢?海裡的蛙笑著說:"這很難說啊,因為沒有標準。"井蛙說:"那我給你些標準你就可以了。"它跳到井底四分之一的地方,再跳到井四分之一的高度,說:"有這麼大嗎?"海裡的蛙笑著說:"不!"於是它跳到井一半的高度說:"有這麼大嗎?"海裡的蛙又笑著說:"不。"然後,它跳到四分之三的高度說:"有這麼大嗎?"海裡的蛙還是笑著說:"不。"隨即它跳到整個井的寬度,整個的高度說:"現在你不能說不了。"海裡的蛙說:"你可能會感到傷害,我也不想冒犯你,但答案仍然是否定的。"於是井裡的蛙說:"滾出去,你這個騙子。沒有什麼比這口井更大的了!"


  每當你懷疑時,你身上就有井底之蛙在作怪。沒有什麼能夠比你大,沒有什麼能夠比你高,沒有什麼能夠比你神聖,沒有什麼可以比你聖潔。不!那就是你為什麼不斷地排斥佛陀、基督;你只能這樣,因為他們來自海洋。他們帶來了不可估量的信息,而你有你固定的標準。你不能對井底之蛙太厲害,因為它能怎麼做呢?你只能有所同情;你不能太厲害因為那就是它所知道的全部。它沒有去過海洋,那麼它怎麼能相信呢?因此就有佛陀的慈悲。你一直不相信他們,他們始終予以同情因為他們知道——你能怎麼辦?你這麼長時間來一直生活在井裡。一隻井底之蛙甚至也看天空,可天空也被它的井圈繞,這只是一個洞。就連天空也沒有它的井大,因為它不會知道它的井只是一個窗口,天空並不固定有窗上。但你站在窗的後面。那時窗的框架就成了天空的框架,你認為:天空與我的窗口是一樣的。這是每個人所想的。


  佛陀不能做別的什麼,只是慈悲。基督死在十字架上,他仍說:"神啊,饒恕這些人,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這就是井底之蛙所做的。海裡的青蛙一定在它的內心深處禱告:神啊,饒恕這只青蛙吧,因為它不知道它在做什麼,它在說什麼。它說:"滾出去,你這騙子。你不相信我,你一定有計劃要欺騙我。我不能相信這樣的荒謬——什麼東西能夠比這口井還要大。"


  海神答道:"你能對一隻井底的青蛙談論大海嗎?"


  那就是為什麼佛陀不能談論他們所知道的,交流是不可能的。交流是不可能的,因為語言不同;你有一種不同的語言模式。如果將它放在那個語言模式之中,那麼大海就必須被放在井裡,但大海不會去,所以一切都變得虛假。那就是為什麼佛陀不停地說:"我們無論說什麼,一旦說出來,它就變得不真實。"


  老子說:"真理是不可言說的,能夠說的都不是真理。"這是問題——不是真理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你的井裡的語言是問題,不是真理的問題。真理是可以說的,但必須有兩個佛陀來談論它。他們不必談論它因為當兩個佛陀存在時沒有必要說任何事情——他們顯示出來,他們就是真理。沒有必要談論。每當有必要談論時問題出來了。


  你能對一隻井底的青蛙談論大海嗎?你能對一隻蜻蜓談論冰凍嗎?


  蜻蜓生活在火中,你怎麼能對蜻蜓談論冰凍?冰凍從來不是為它存在的,火是它的世界。你能夠談論火,你不能談論冰。你不能說有些東西像冰一樣冷。它不會相信你,因為對它來說一切都是火。


  能把歡樂傳授給你——給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你嗎?能把歡樂傳授給你這只生活在焦慮之中的蜻蜓嗎?你怎麼能領悟佛陀的清涼?你不能領悟。你怎麼能領悟在佛陀的頭腦中沒有念頭在動,沒有雲?你不知道,你甚至沒有看過一眼;甚至沒有一刻思維的進程是停頓的。你知道你的頭腦像一片瘋狂的雲,你怎麼能相信佛陀只是坐著,頭腦中沒有想法呢?那是難以置信的。你生活在火中,佛陀生活在一個清涼的,非常清涼的世界之中。火和冰之間沒有橋樑。除非你變得越來越清涼,越來越清涼,否則你不能領悟。只有當你變得越來越安靜和清涼時,佛陀才變得可以以交流,不然一切都被錯過。


  你能對一位哲學博士談論生活方式嗎?


  不可能!我告訴你有時你對一隻井底之蛙談論大海是可能的,對蜻蜓談論冰凍也是可能的,但對一個哲學博士談論真理是不可能的。為什麼?因為井無論怎麼小,它也可能是海洋的一部分——至少水是海洋的一部分。火與冰無論怎麼對立,它們是處在不同溫度中的同一種能量。


  熱與冷不是兩件事,而是同一種能量。能量成為熱,相同的能量也能變成冷;能量是相同的,溫度不同。那就是為什麼用只溫度計你能衡量熱與冷兩者,因為能量是一樣的。冷從哪裡變為熱,你能精確地說出哪裡嗎?在什麼溫度上冷的不再是冷的而成了熱的?你不能說,這要看情況了。


  做一個簡單的試驗。放一隻手,你的左手,在一個冰塊上,你的有手臨近一堆火。讓右手變熱,左手變冷。然後把兩隻手放入一桶水中,告訴我它是冷的或熱的。你將處於困境,因為一隻手說它是熱的,一隻手將說它是涼的。它是冷的。它是什麼?冷或熱?它們是同一種能量的溫度。


  所以甚至和一個井底之蛙也可能交流些有關大海的事情。如果那個傳達的人真正有創造力,他能夠創造出交流的辦法。那就是佛陀一直在做的,基督在做的——創造辦法與井裡的蛙交流些關於大海的東西——因為只有一件事是共同的,水。如果有一件共同的事情,有一座橋樑存在,那麼交流是可能的。


  甚至與蜻蜓也能夠交流一些關於冰的東西。即使我們說它不像火那麼熱,那麼我們也已經說出了一些有關冰的東西,當然是從反面說的。那就是為什麼所有偉人的經文都是從反面說的。它們不說真理是什麼。它們總是說真理不是什麼,只是為了使信息對蜻蜓有意義。所以我們不能說冰是什麼,但我們可以說冰不是火——至少這些是可以交流的。


  但即使憑借那種方式與一位哲學家談論生活方式,或與一位哲學家談論存在都是不可能的。即使那位哲學家是一位存在主義者,談論存在也不可能,因為在一個詞和相應的現實中沒有橋樑。一朵玫瑰和"玫瑰"這個詞沒有任何聯繫,所有關係都是人為的。"Rose"這個詞,——R,O,S,E.——與Rose有什麼關係?如果沒有聯繫的話,你可以把它叫做gulab。世界上有300種語言,300個詞稱呼玫瑰,沒有聯繫,一切關係都是人為的。冷與熱有關,井與海洋有關。它們的關係,尤論如何模糊,是存在的——真正的,不是人為的。但是在一個詞和現實之間沒有聯繫,它們絲毫沒有關係。所以你可以有你自己的詞,一種私人的語言,你可以把任何東西叫做任何名字。如果你喜歡叫它別的什麼,玫瑰不會在法庭上爭鬥。沒有人能夠證明他們的詞比你的更正確,沒有人能夠證明,因為沒有什麼詞是更為正確或更不正確的——詞是無關的,它們不是相關的。一個哲學家生活在詞語中。哲學家是存在中最虛假的東西,你越是變得富有哲學意味,你活得越少。於是你思考愛,你卻從來不會愛,於是你想有關神的事情,你從來不會變得神聖。於是你不斷地談論、談論和談論,你整個的能量都浪費在文字之中,沒有一刻進入存在。


  莊子說要警覺所有的哲學家,因為他們的基礎是一樣的——他們依賴文字。現實不是一個詞。進入真實——你是真實的,存在是真實的——進入真實。不要在你與現實之間製造堵文字的牆,不然它是不可滲透的,你將被關閉在你的牆裡。那時,再要從它那裡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要當一個哲學家——每個人都是哲學家。要發現一個不是哲學家的人是困難的。有些哲學家是好的,有些是壞的,但每個人都是哲學家。有些更具有邏輯性,有些較少,但每個人都是哲學家。從羈絆中出來——這羈絆就是哲學。只有那時你進入了那真實的存在。


  莊子拿著竹竿在濮水邊上釣魚。楚王派出兩位大夫帶著詔書:我們特此任命你為國相。莊子拿著釣竿,依然望著濮水說:"我聽說有個神電,死了已經3000年了,被楚王尊為聖物,用絲巾包起來,再裝進一個珍貴的神龕裡,放在廟堂之上。你怎麼想?是放棄生命留下一副神聖的骨架3000年來在敬香的煙霧中作為膜拜的對象好呢,還是像一隻平常的龜那樣,活著在泥土裡拖著尾巴?""對於這只龜來說,"兩位大夫說,"寧可活著在泥土裡拖著尾巴!""回去吧!"莊子說,"讓我留在這裡在泥土中拖著尾巴。"


http://www.eshana.com.tw/wherebuy/book8_07.htm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flowdhamm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